Improvise

今天在改一個以前自己寫的系統。

愈改愈覺得，當初怎麼會這樣設計的? 很多寫法實在看不下去，只好重構一番，把過去的一些設計和架構做些調整和改善。我猜，只要你是職業(不需要是專業)的開發者，肯定也曾有過這樣的經驗。

我們常常覺得過去的東西似乎還有可以改善的空間，所以，系統就這樣在修修補補之中度日。

曾經我覺得這樣子不行，所以花了一些時間認真學習各種pattern、架構設計、框架開發...等知識技能，想說從此之後，應該能高枕無憂，在開發時做出比較能夠長治久安的設計。

結果呢? 跟你猜的一樣，並沒有。系統還是在修修補補中度日。這到底是為什麼?

幾年之後我知道，原因很簡單，因為環境在變，技術在變，需求在變，我們活在一個多變的真實世界，然而我們能控制、能掌握的變數實在太少，少到所有的預先規劃和設計最後看起來都變得可笑。

所以，敏捷(Agile)不相信計畫(Plan)，甚至誇張一點說，敏捷不相信有完美的預先設計(Design)。

但注意，這不是完全不要設計，而是，不管當時看起來怎麼完美的設計，你都要有這個心理認知--『日後它一定會變得不完美』。不管你做了什麼樣精細的計畫(Plan)你都要知道，這計畫未來一定會走歪，只要你是活在一個充滿變數與未知的真實世界中。

你不相信?

或許你會問，那為何過去的年代，計畫似乎是有用的，甚至有人手上可以有好幾套劇本，事情的走向總是被掌握在足智多謀、細心計畫的智者手中?

那是因為過去的時代沒有現今的科技與技術，資訊的傳遞也不像現在這麼迅速，當時的世界給了人們一個假象，讓人誤以為自己可以掌握些什麼，能夠控制些什麼，能夠讓事情的走向依照計畫，或是運籌在股掌之間。

也確實，當你手上的資源越多、運算能力越強大，面對的問題越簡單、變數越少、時間越短，那預測和掌握未來的可能性不是不存在。

反之，當你手上的資源越少、變數越多、你就會發現對未來的掌握度趨近於零，事事依照計畫走的可能性根本不存在。

所以我們乾脆不要計劃了? 開發時也不用做任何架構設計?
對，也不對。

對的是這個想法，預先計畫和預先設計並不可靠，這意味著你不能完全倚賴它。
不對的是這個行為，你不能完全不做任何計劃或設計，你只是不該再像是以前那樣鉅細靡遺地去設計，並要求所有人照著劇本走，期待規劃好了就不會再改變。

會不會很矛盾? 對我來說完全不會，因為這就是人生。

那，面對真實世界中這種無法預測、無法規劃的狀況，解決方案是什麼?

答案其實簡單到你無法想像。

就是『變強』，僅此而已。

所以當人有說，敏捷開發(Agile Development)相對倚賴一個素質比較高的團隊，我是不會出聲反對的。

當你無法預測、無法規劃，那倚賴的就是團隊的素養、反應、與能力。(註1)

人生也是這樣，如果你沒有足夠的資源來規畫你的人生，那解決方案就是，一直累積你的實力，直到面對任何問題都能夠逢凶化吉。

所以我愈來愈喜歡阿德勒的哲學觀：『過去已經消失、未來根本還不存在，為了過去懊悔沒有意義，對未來做過多的計畫不切實際，你真正能掌握的，其實只有今天而已。』

至於今天怎麼用，就看你自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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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註1:當然，再加上迭代，可以讓你的問題變得相對簡單)